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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花開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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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花開富貴

池蔚醒來的時候, 天色已暗,她的四肢酸軟無力,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量, 她動了動身子, 卻發現全身虛弱無力, 就連掀被子都費勁。

她努力支撐著身體, 緩緩坐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周圍的擺設, 她才發現,這裏並不是她原本待的那個宅院。

她分明記得方才還是在周老夫人的院落裏的, 而且她還看到周老夫人暈過去,來了好多人。

這裏是哪裏?她為何會躺在這裏?

周老夫人呢?

她昏倒之前好像嗅到了好似神君的氣息......難道神君已經醒了?

池蔚想到這裏便掀開被子, 晃晃悠悠地朝著門口走去。

“吱呀”一聲響, 房門從裏打開了, 一個侍女模樣的女孩兒端了一盆水進來, 見到池蔚醒來, 便連忙將水放下,“你終於醒了。”

侍女見她面色慘白, 額頭上還冒出絲絲細汗,忙上前將她攙扶著坐到床沿, “剛才少爺還來過, 見你還在熟睡,待了一會兒便又走了。”

“你家少爺已經醒了嗎?”

侍女點了點頭,“是啊, 你忽然在老夫人院子裏暈了過去, 幸好少爺及時發現了你,還將你抱了回來。”

池蔚聞言松了口氣, 原來是神君醒了,她想要起身,覺著出了汗身上有些黏糊想梳洗,卻發現自己身子虛弱無力,根本站不起身來。

“你先坐著別動,你想要幹什麽你便開口。”侍女又重新將她按坐到床上,又將帕子浸濕,輕輕給她擦拭臉頰。

“多謝,你叫什麽?”

“我叫碧桃,是老夫人院中伺候的。”

“碧桃?”池蔚重覆了一遍這名字,“那這裏是老夫人的院子?”

碧桃點了點頭,“你都昏睡了快三日了,好幾次你都像斷了氣一般。”

“三日?”池蔚聽後皺了皺眉頭,喃喃低語,怎麽可能睡了三日?她分明感覺只是睡了兩三個時辰。

碧桃將帕子收起,有些呆呆地看著她,池蔚見她盯著自己發呆,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臉頰,“怎麽了?”

碧桃收回目光搖搖頭,見她被汗水浸濕的衣裳,便開口詢問:“你可是想要梳洗?”

“嗯。”池蔚點點頭

“好,我去給你拿件披風。外面已經下雪了,若是著涼了,可要不得。”

池蔚見碧桃離開,便撐著身子下了床,走至桌前,看見一壺茶已經冷掉了,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這茶......”池蔚皺了皺眉,總覺得味道有些奇怪,許是自己喝不慣這人間的茶葉吧,她將茶盞擱在一旁,準備起身出去看看,不料她剛站起來,眼前瞬間一黑再次跌倒,她連忙扶著桌子。

“你怎麽了?”

一道清冷而又著急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抹青色的影子快步走進將門關上,池蔚感覺自己跌入了一個結實寬闊的懷抱中。

“神君......”

池蔚聞著熟悉的氣息,意識迷糊之時喚了一聲,下一秒便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神君?這個稱呼對於周蘊之來說是陌生又熟悉的,他微微垂下眸子看著懷中的女子,眉心擰成川字,“你口中的神君,難道是你的心上人?”

池蔚昏昏沈沈中仿佛聽見這麽一句,她想要張口說什麽,卻怎麽都睜不開眼睛。

周蘊之將她攔腰抱起,將她輕輕放在床榻上,替她蓋上被褥,隨後,他坐在床邊,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見她蹙著眉,眉宇之間帶著一絲痛苦。

這一幕,不知為何周蘊之心中竟有些難受,他不知是因為夢魘還是因為她喃喃自語喚的那個“神君”,總之他就是覺著心裏很不舒服。他擡起手,撫平她眉間的褶皺,看向她蒼白的臉龐,指腹在她的唇瓣上劃過,輕輕摩挲了一會兒,隨後他不由俯身湊近,卻在即將碰上那柔嫩嬌艷的嘴唇時,他猛地停下動作,眸子閃過一絲猶豫,他靜靜地看了她半晌,心中升起一陣煩躁,他站直身子,轉身離開了這間屋子。

他走得極其匆忙,甚至忘記關了門。

碧桃拿著披風,還有一套幹凈的衣衫回到房內,卻看見房門敞開著,她楞了一會兒,疑惑地走進屋內,將披風擱置在桌上,連忙將門關上,小聲嘀咕著,“我走的時候門沒關?”

“阿蔚,我拿了披風和幹凈的衣服,我扶你去梳洗。”

她自說自話,可是,屋內卻沒有任何反應,她不由回頭卻看見床榻上熟睡著的人兒,嘆了口氣,“怎麽又昏睡過去了。”

......

池蔚做了一個夢,她夢到自己走進了一個虛無的世界,這裏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什麽都沒有,只是在前方,她隱約看見了一棵樹,那樹高大茂盛,樹上長滿了綠色的枝椏。

她慢慢靠近那棵樹,那棵樹也越發茂密了,最後,她站在了樹下,她伸出手貼在樹幹上,感受著那粗糙的觸感,一股清涼的幹凈傳遞到指尖。

“你終於來了。”

一個滄桑嘶啞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她耳邊。

她渾身一震,擡起頭往四周望去,四周空蕩蕩,卻只看見了眼前的這顆巨大的古榕樹,是這棵樹在說話?

“是誰?”池蔚警惕地問道。

“呵呵......你不記得我很正常,但你要記得你的使命。”

“那麽,我的使命是什麽?”池蔚疑惑追問道。她不就是長生池裏的一顆石頭,只是受了善淵神君的真血方可化形,後來,神君好心將她送入輪回好位列仙班。

可惜,她白眼狼一個,辜負了神君的一片好心,再後來,就被懲罰在還魂崖。

池蔚還在沈思回想著那段往事,那道聲音又一次響起,“如今你既已見到我,說明你將要蘇醒,切忌......不得再次使用......”

那聲音沙啞而又低沈,帶著一絲悲傷與失望,池蔚並未聽清楚他後面說的話,只是感覺到腦袋疼痛欲裂,覺得那聲音十分熟悉,但是,她卻完全想不起來到底是誰的聲音。

池蔚感覺頭好痛,她捂著腦袋蹲下身,只覺得整個人快要爆炸,她只看見那顆巨大的古榕樹隨著聲音漸漸消散,而她,也跟著消失。

她再度睜開雙眼時,映入眼簾的是長生池中,溫熱的泉水緩緩流動,而她,則浸泡在長生池中央,她擡眼看去,隱約在碧綠澄澈的池水面映照著一個男子白花花的胸膛。

池蔚驚恐萬分,下意識閉上雙眼。嘴裏不停念叨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這時,一陣溫熱的觸摸讓她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讓她不禁打了個激靈,她慌亂睜開雙眼,卻看見一只碩大的手掌,那手掌上的指甲很短,而且,很白皙。

池蔚嚇了一跳,只看見一滴血順著男子胸膛滑落至手臂,緩緩滑入池水中,最後,滲入她體內。

“啊!”她猛地叫出聲,但男子並未聽見她的叫喊聲,而是閉著眼睛,身子緩緩落入池水中,一點一點沒入到水中。

他寬大的手掌覆在她額頭上,池蔚感受到他似乎受了重傷,她心中一緊,連忙伸手想要抓住男子的手腕。

然而,她根本就看不到男子的五官和表情,也觸摸不到他的身體。

“餵!你醒醒......你醒醒!”

男子依舊一動不動,他的氣息變得更加微弱了,池蔚急的不行,她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試圖將他從水中拉起,卻在即將碰到他的手臂的時候被一股力量彈開。

“撲咚”一聲,她才明白過來,眼前的男子是善淵神君,此時的他在地府之戰受了傷,也是在那個時候她受了他的血。

所以剛才的那滴血便是他的血吧,可是為何這一幕她有些陌生。

就在池蔚整理思緒時,善淵的身子一歪已經沒入池中,他似乎是累壞了,一沾染水面便立刻陷入了沈眠。

池蔚想都沒想,直接突破善淵周身的結界,伸出手環住善淵,將他拉出池中,緊緊摟在懷中,她感受到了善淵冰冷刺骨的寒意,她不知該如何幫助他,唯有這樣緊緊擁著他,給予他溫暖。

善淵似乎感受到了池蔚的溫暖,身子微微往她懷裏靠了靠,顫抖了一下,任憑她這樣緊緊抱著他。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依偎著,直到良久,池蔚只能呆滯地坐在長生邊,目光茫然地望著池水,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為什麽夢中的她可以碰觸到神君的肌膚,這對於她和神君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這一幕的記憶池蔚感到陌生,好似從未發生過。

她的身體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好似是渴望著什麽,這種感覺像是一種患得患失?像是在期待什麽,又像是在害怕失去什麽。

“神君......”

///

就在這時,池蔚耳邊響起焦急聲音,那聲音她很熟悉,是碧桃,可是為什麽碧桃的聲音會響起?

“少爺,阿蔚好像沒呼吸了......”

池蔚猛然回神,她看向碧桃,這時她才看見自己的手被周蘊之緊緊握著,他的手很瘦削蒼白,骨節分明,他的睫毛很長,濃密而卷翹,他緊皺眉頭,眼中充斥著擔憂。

池蔚看著如神君一般的臉龐的周蘊之,心一下子揪成了一團,當她擡頭時隱約看到自己的胸口正泛著熙熙微弱的光。

這怎麽可能?池蔚有些難以置信。

她明明千年前就已將心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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